http://theory.people.com.cn/BIG5/49157/49165/4517429.html 作者: 郭淑新 余亞斐 2006年06月22日13:37 中國古代思想史上曾發生過從以神為本向以人為本的文化轉向,孔子正是這一轉向的推動者。孔子通過對傳統鬼神觀的內涵及其象征意義予以新的詮釋,使得宗教意義上的鬼神具有了人文意義,從而在先秦時期進行了一次文化啟蒙。 孔子鬼神觀的人文意義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對鬼神採取存而不論、敬而遠之的態度,從而對傳統宗教意義上的鬼神觀作出理性回應。《論語》中有一段描寫孔子在重病時與弟子子路的對話:“子疾病,子路請禱。子曰:有諸?子路對曰:有之。誄曰:禱爾於上下神祗。子曰:丘之禱久矣。”(《述而》)孔子以一句“有諸?”表達了他對祈禱是否有理的懷疑態度。在孔子看來,祈禱本身是否有理並不重要,如果無此理,便不用祈禱,如果有此理,隻要在日常生活中遵守仁義、順乎天道,也就等於是天天祈禱了。反之,如果“獲罪於天”,便“無所禱也。”(《八佾》)真正決定人命運的並不是禱於鬼神,而是日常生活中的“愛人”、施“仁”。孔子不僅懷疑鬼神,而且避免談論鬼神,盡可能地遠離鬼神,因此,“子不語怪、力、亂、神”,(《述而》)“敬鬼神而遠之”。(《雍也》) 其次,將鬼神和人事予以明確區分,積極引導人們把關注的視域聚焦於人事。在孔子看來,鬼神屬於“天道”的問題,而天道遠人道邇,與“人道”相關的人事才是人們在有限生命中應該關注的中心問題。知道應該知道且能夠知道的事,做應該做的事,才能稱其為真正的智者。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諂也。見義不為,無勇也。”(《為政》)即是說,在現實中,眼見應該挺身而出的事情,卻袖手旁觀,反而去祭祀不該你祭祀(“非其鬼”)的鬼神,這不僅是獻媚,更是怯懦的表現!孔子對於弟子們一次次地問到鬼神的問題,並非避而不答,而是以巧妙的方式引導他們把關注的視域轉移到現實的人生:"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先進>) 再次,把祭祀鬼神的象徵意義與倫理秩序的建構結合起來,將以往以祈福為目的的祭祀轉變為自我反省,通過對死者的祭祀使生者產生無限久遠的倫理責任。在孔子那裡,對鬼神的祭祀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宗教活動,而是人們對已逝祖先“孝”的繼續,是帶有濃厚人文色彩的倫理追認。在祭祀中,生者體悟到對死者承擔著的不可推卸的責任,並因此在死者的觀照下產生敬畏之心,正是這種敬畏之心引導著生者的倫理行為。“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學而》)生者在“慎終追遠”的過程中,勇敢地擔當起了對已逝者的承諾和對他者的責任,從而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倫理行為。正如《中庸》所言:“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 最后,借助於對鬼神的祭祀,將對神靈的崇拜推擴為對文明創造者的敬仰。孔子所處的時代,由於周王朝實力和威望的衰退以及周邊諸侯國的興盛,使得過去被壟斷的思想文化權力逐漸分散。隨著百家爭鳴的興起,思想者們開始運用理性審視禮儀制度自身存在的價值及其合理性依據。孔子關注的不是祭祀形式,而是祭祀的人文意義。“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八佾》)也就是說,祭祀祖先的時候,好像祖先真在那裡,祭祀神的時候,好像神真在那裡。如果自己不參加祭祀而讓他人代之,則等於沒祭。這充分地體現了孔子不欺人、也不自欺的理性精神。在此基礎上,孔子進而把對神靈的祭祀推擴為對文明創造者的敬仰:“雖疏食菜羹,瓜祭,必齊如也。”(《鄉黨》)這裡的“祭”,是“祭先代始為飲食之人,不忘本也。”(朱熹:《四書集注·論語》)是“祭最初發明飲食的人”。(楊伯峻:《論語譯注》,第104頁) 以上論述表明,孔子把鬼神從傳統宗教意義上的神秘力量轉變為已逝的祖先,進而通過對祖先的祭祀擴大孝道、仁心,以達至對人的倫理責任的確認和社會倫理秩序的維護,最后又把祭祀之對象推擴到現實生活中文明的創造者,充分彰顯了其鬼神觀的人文意義。 在孔子那裡,通過化宗教意義上的鬼神為人文意義上的鬼神,鬼神之內涵與功效發生了巨大變化,它已經不徒有宗教迷信色彩和世俗功利意圖,而主要是成為孔子實踐其政治主張和道德理想的手段。楚簡《魯邦大旱》篇記載的孔子與魯哀公的答對頗能說明這一事實。“魯邦大旱,哀公謂孔子:‘子不為我圖之?’。子曰:‘邦大旱,毋乃失諸刑與德乎?唯正刑與德。’哀公曰:‘庶民以我不知以說之事鬼也,若之何哉?’子曰:‘正刑與德以事上天,鬼神感之,大旱必止矣。’”在孔子看來,國家出現旱災,是國君在政治上“失諸刑與德”所致,因此,當務之急是“正刑與德”。但這種方法與當時普遍認同的祭祀鬼神的方法迥然不同,這就使得哀公心存疑慮,於是,孔子便順應當時的國情民情,因勢利導,以退為進,把“正刑與德”與“鬼神感之”結合起來。可見,孔子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通過不反對鬼神並借助於鬼神去喚醒未覺悟的民眾,是在宗教文化濃郁的古代社會實現其政治主張、道德理想的一種方法和途徑。正如劉向在《說苑》中所言:“子貢問孔子:死人有知無知也?孔子曰:吾欲言死者有知也,恐孝子順孫妨生以送死也﹔欲言無知,恐不孝子孫棄不葬也。”這段話不僅表征了孔子既不明確肯定也不明確否定鬼神存在的真實想法,而且也進一步彰顯了其鬼神觀所蘊涵的濃郁的人文精神。 [ 本帖最後由 Step.King 於 2007-5-4 14:53 編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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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Step.King 於 2007-5-4 14:58 發表 相對來說 我現在還是接受不了儒學 我需要的是逍遙自在 雖然讀了研究過 但就是沒有好像讀莊子那樣興奮開心 | |
我們生活中接觸的儒學, 或多或少都被人異化了, 不得不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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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異化? 還請兄台詳解 | |
莊子學說的確有其迷人的地方 但若論對人生觀的鼓動作用 莊子思想未免過於出世和消極 大家都本著南軻一夢的思想 人就不會有進步 我也並非默守成規的人 但論語一句: 天行建,君子以自強不息! 卻可以給任何年青人一鼓無形的推動力 這方面老莊思想的確有所不及 每一套學說思想 有時並不在於他本身的評價 而是在於看的人能否取長補短 | |
這點倒是很明顯 首先由宋代以降 儒家的主流已經變成了朱子學 朱熹的滅人慾論,跟孟子的推恩論就已經相去甚遠 從漢武尊儒開始,就已經將儒家本來制約統治者的倫理體系削除(故曰儒表法裡) 而宋明以降,儒學更加由推恩論變成了禁慾論 相對於學者間由禁慾論(奧古斯汀)變化成由自我欲求理解他人論(休謨)的西方 中國在這方面反而來了個大倒退 然後清末民初一個基督救國,一個五四運動 所有的腐敗問題都無視於儒家著作本身的內容推到儒家上 結果由五四的打倒孔家店,直到文革變成了所謂反傳統反腐敗。 所以說現在的儒家都是異化了,其實不太出奇 | |
原帖由 Nomad 於 2007-5-7 09:15 發表 Nomad 言之有理! | |
原帖由 Nomad 於 2007-5-7 09:15 發表 我個人角度, 宋明理學基本上已脫出了儒學的中心範疇 我所引的文主要是以孔孟的儒學為理論基礎 我對理學了解不多 但我認為宋明理學只在於言心言性 對人生觀及政治觀都過於空談 明清兩代的八股文更是斷章取義 無中生有 近代的反儒運動 其實是績聚了明清兩代的思想彊化的結果 就像是看詩 我們要看的應是詩本身 而不是詩的註解 更不是詩的註註解 在做人的道理上 言簡意駭就夠了 再多就會變了八股文式說教 守舊 無味 疆化 腐敗 | |
孔子身處的正是個「禮崩樂壞」的時代, 然而孔子最大的貢獻卻不是重建禮樂, 而係尋回禮樂的內在涵意, 構建出「仁」的哲學思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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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沒見過『聽命』本身是一樣倫理正確的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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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話如果孟子早d識聽話, 就唔駛佢阿媽搬幾次屋唔見幾攞穀咯... | |
我由細到大都係搬過一次咁大把jey~可能我過邊冇教會 唔駛咁哂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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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本是貴族色彩濃厚的思想, 只為少數讀書人所能掌握不足為奇 然而宋明理學雖層光彩一時, 但間接下開後世數百年的八股文文化, 遺害可亦不淺! |